暗渡陈仓的快乐

【这篇短文是有感于许多老师类似的抱怨，学校又发了某某关于教育的书，近似盗版，还要求交读书笔记一篇。每年这笔基金的使用，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，非常值得深思。如果真要把这笔钱用好，受益于教师，其实只要进行简单的程序改革即可。】

暗渡陈仓的快乐

文|胡子立

在某些周末的早晨，我时常被我妈尖利的呼喊声所唤醒。她不是对着我喊，而是站在窗边，对着楼下收废品的小贩：“B栋8楼，收报纸诶！”我起床，见她已经把这个城市最“畅销”的都市报、晚报用绳子捆好，等着小贩来过秤，嘴里还不停叨念着：你看看，这报纸你都不愿看，全新的，可惜了！

大概所有的国有单位都有这样一项“福利”，一年免费发一两份报纸，学校更不用说，美其名曰：教师自我提升。可惜都去提升废品站的收入了。后来我似乎慢慢察觉出一些端倪。比如，每年到了招生季，这些当地的报纸铺天盖地地报道各所学校，一天换一所，每次都一整个版面。比较下内容，年年岁岁都相似。报社巨大的发行量和单位频繁的出镜率，关键时刻的广告仿佛有着微妙的联系 52 28493 52 14939 0 0 2206 0 0:00:12 0:00:06 0:00:06 2750。

学校里常见的另一种教师自我提升“福利”是给老师发书，大字体、宽间距、定价高，正盗版难分是它的特点。为了显得名正言顺，还要求老师交一篇读书笔记。至于老师有没有得到提升，我不敢妄言，反正我是没有，但确定的是出版社和名义上的作者收入一定有所提升。

新加坡也有一项经费是用于“教师自我提升”的，根据公共服务年限不同，分为400新币和700新币两种，可以由教师自由支配。但并不是名义上给教师增加收入。它有非常细致的规定和使款项几无可滥用的程序。教师需要先自己掏钱买产品，再上网申报，填写发票号和完整的产品信息。因为新加坡完善的税收制度，填入发票号后，就可以得知你买的产品是什么，所以毫无做假的可能。可以用于报销的产品分为几个大类，例如有书、报纸、电子产品、个人培训费用等等。学校的领导完全没有任何权利去支配这一款项，教师只要在规定的产品范围内挑选，也有最大的自主权。

法律里有一句名言：正义不仅应得到实现，而且要以人们看得见的方式加以实现。这就是著名的“程序正义理论”，它的内容非常庞杂。但是我们只需要了解的是，英美学者认为，程序上越公正越合理，就越有产生公正裁判结果的可能。最好的反例，就是前些年中国频繁出现的，犯罪嫌疑人在派出所莫名其妙地死亡，公职人员为了破案，几乎可以忽略手段的正当性。

在行政上，特别是财务方面，为什么中央一再强调专款专用，仍然会产生“教师自我提升”基金变成“公关基金”这样的事情，恐怕就是没有合理正当的程序规定，如果借鉴新加坡的这种报销制度，学校领导滥用这笔款项将变得毫无可能。

可惜的是我们不仅没有程序的正义，连单纯的“结果正义”都得不到。有时候假于你名义的福利，到底幸福了谁？利了谁？恐怕这里面只有权力在握者“暗渡陈仓”的快乐，你还要为他的快乐付出相应的代价。我想基层教师都不需要用这种“名义上的正义”来提升自我的幸福感，或许以后这笔钱，你可以直接叫它“公关基金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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